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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老唐有苦衷
  话说圆脑壳从隧道坍方的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家闭门谢客，喊婆娘好生卤了几幅猪大腸，又从宜宾买了几坛散装五粮液，只悄悄约了公司领工员老唐到家小酌。

  这一来是补一补虚，自己毕竟与老唐和众兄弟在隧道里头扎扎实实吓了一大跳。

  二人先干了三杯，一句话都没有讲，几杯老酒下肚，酒壮怂人胆，圆脑壳先开腔：老唐，你我也算是在阎王殿上走了一遭的人了，很多原先看不开的事情，现在也看开了，你就说挣钱嘛，一辈子要挣好多钱才算够嘛，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打隧道，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意。

  老唐撇撇嘴，不屑地答道：龟儿子才钻了几天山洞，就那么多的感触，才挣了几串银子就好多羊子幺不下山了嗦，老子给你娃说，你娃是黄瓜才起蒂蒂，万事才刚刚开头，老子干工程几十年，都只是如履薄冰，诚惶诚恐，不敢充老大。

  圆脑壳赶紧夹了一筷子卤肥肠最好的部位大肠头子，实实在在，衷心敬佩地送到老唐嘴边，一直看到老唐津津有味地用力咀嚼，直到嘴角渗出一缕缕化猪油出来。

  圆脑壳方才说道：老唐，我跟你们国企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上至公司老大鲁经理，总工，会计，尤其是你老唐，刚开始打交道有点害怕，时间长了觉得你们都是好人，能干人，都是能干大事的人。

  我闹不明白的事情是，你老唐既然能把我这个泥腿子弯弯脚杆，用不长的时间就培养成隧道工人，还成为了一个小包工头，这一切和过程开不繁复三，斗胆问你一句，老唐，你若是拉起一彪人马，啸聚山头，什么样的工程干不下来，若是论挣银子，恐怕早就以千万上亿来计了。

  我想不通的是，为何你老唐不承头出来干，为何你们国企的工人不出来承包工程，反而把如此油大的好处，苦口婆心的交予我等泥腿子弯脚杆，这到底是为啥子

  老唐闷头一连灌了自己三杯散装五粮液，半天都不开腔，时不时仰望屋顶，一连叹了好几口气，看看圆脑壳，眼睛慢慢地泛了红，犹豫再三，再三犹豫，终于道出了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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