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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4 / 4)
        声厉喝：＂你别碰我，别在这儿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你们管我干什么，我死了大家都消停，你不用守着个拖油瓶，儿子也不用瞅我这个瞎子闹心，老妈也不用成天为了一个病病歪歪的姑娘上火——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拖着老旦般的长音，哭着哭着说话都变成了咿咿呀呀的戏腔，车轱辘话反复说着不厌其烦，让人听了又想笑，心又止不住的疼。

        嘴笨的许爸和许贤一样，胸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表达，还得靠经验充足的姥姥镇住场面。

        老太太拿出年轻时和村里的恶老太婆吵架的理智和清晰掐着腰冲着她的小女儿冷哼：＂你要是真想死，你现在就一头撞死，比你说多少话都管用！＂

        许妈抽抽噎噎泣不成声，她抬起红肿得像两条蚕似的眼皮，难过地看着她妈，呜呜嘟囔道：＂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了，看我有病不挣钱倒搭钱，你们都看我

        不顺眼了。＂

        老太太一摆手呸道：＂我们是不是真的嫌弃你，你自己心里明镜似的，你成天拿死呀活呀的威胁谁呢，得病的不是我们，要死要活的也不是我们，我们要是真的不想管你，你现在还有力气在这儿又哭又嚎？你就嘚瑟吧，把你这不死不活的病嘚瑟大劲了，花出去的钱都打水漂，我们还得往你身上砸更多钱，你要是不想让我们一家人安心好过，你就继续作。＂

        许妈拖着一行鼻涕眼泪，张着大嘴一通吼：＂我不用你们管，吃饭别叫我，我也不吃药不打针，爱特么谁打谁打！＂

        说完，她转身怒气冲冲地冲进她的房间，把门＂砰＂的一声重重摔上，许爸赶忙一溜烟跑过去，却被冷冰冰的反锁门的声音挡在了门外。

        屋里传来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声。

        又瘦又小的老太太气的站在原地，面朝许妈的卧室

        用力喘气，许贤看见他姥抬手枯瘦的手臂重重地在眼睛上一抹，然后扭头红着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睛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在老太太那双小眼睛的注视下，许贤不自在地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心事重重地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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