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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虽千万人吾亦往（50） (1 / 2)
        阿忆轻笑着摇摇头：“其实我心怀并不广大，不过是我要除去的那个人，恰好在这事当中，而我这一生也不过为此筹谋。要说偏居此处，平日里莳花弄草，自己做自己的主，独处这些时光，上天对我已实属不薄，我很感念了。”

        杜洺澄听她说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插口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除掉他？”

        阿忆却缓缓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回答，等了半晌，阿忆渐渐呼吸均匀，竟然睡着了。杜洺澄知道今天她也太过累了，在对头的眼皮底下解了自己的毒，解毒伤及她的根本，却又一时没有休息，拖着自己讲了半天自己要铲除太岁门的筹谋，那冥冥之中的声音便就是她在耳边念念有词。她将自己从前失落的记忆一股脑讲了出来，又填了不少自己原来想不通的地方，只是这些需要她将来一一查证。而即便是未曾查证，只就是郭氏灭门的仇怨也足以让她又足够的理由与太岁门对敌。只是要做这件事，还需要等回去之后与几位师兄细细商议，再联络同侪，奋起反抗太岁门的势力，而阿忆曾念到，要铲除太岁门，引发武林共愤，还需要去七世家中唯一仅存的白氏查找太岁门毁去七世家的真相。这些事情，自己真的做得来吗？

        而阿忆小小年纪究竟为什么会被太岁门钱应背后主事之人囚禁，她又为什么一心铲除太岁门？她曾听见方才那人质疑她的身世，难道她真的是七世家之一约氏的后人，为了七世家而来与太岁门为敌吗？她要倚仗我，真的只是因为我是她唯一能指望之人？还是有其他因由？这事会殃及杜门诸人吗？

        杜洺澄呆坐半晌，心中纷乱不堪，想了不少，却毫无头绪。她未经世事险恶，此时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可怕的后果，看看阿忆恬静的睡颜，知道她终于睡了个安稳觉，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转身站起来也要去床上躺着，耳听门外却悠然响起了笛声。

        是谁？难道是钱应又回来了？

        笛声轻缓，她转头看看阿忆，阿忆微皱的眉头耸了耸，却没被吵醒，杜洺澄向外望去，院中空无一人，她走出门外，回身关上了屋门，再回身时，钱应已经坐在了院中的桌旁。

        杜洺澄举步不前，想起阿忆提起钱应的态度，多少还有些提防，只站在门口招呼道：“你怎么回来了？”

        钱应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向屋内抬了抬下巴道：“阿忆怎么了？”

        杜洺澄代为掩饰道：“她今天莳花太累了，早早便睡下了。”

        钱应将目光盯住她道：“阿忆耳力最好，寻常疲累不至让她连我的笛声都听不见。”

        杜洺澄心念一转道：“既然如此，恐怕她生了病，公子你给看看。”

        钱应脸色转肃，缓缓站起了身道：“杜姑娘，你已知悉一切了是吗？”

        杜洺澄自然不知他是如何看出破绽，一时也不知如何答对。

        钱应却收回了他尖刀般的目光，忽然向天望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叹了句：“天越来越冷了，不知哪一天就要下雪了呢。过几日我再给你们捎些冬衣来吧。”

        杜洺澄不知他指代什么，却也不便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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