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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虽千万人吾亦往（13） (1 / 2)
        苏起闻所未闻，却颇为信服，连连点头道：“老人家实在是智慧。”

        那老丈却又摇了摇头道：“可惜这番炒法不能多制。本来炒茶是为了将茶叶烘干，以备长储，但放了冰糖，这茶就不好存放，须得时常炒得，随时喝掉，麻烦得紧。”

        苏起端起茶杯，兴致盎然道：“世间之事哪件又容易了，倒不如都在吃喝玩乐上下功夫，也给世间少添了不少麻烦。”

        那老丈端详苏起，嘴角微微牵笑。

        李方常在行伍，对吃喝不太讲究，喝茶不过解渴，见他们有来有往还研究起制茶之法，实在是插不进话，喝起茶来却也不过是比寻常的茶水甜了一点，又哪及得上糖水味浓，喝了一口便又放下了。

        毕宸心中挂念那掮客说加紧来回，心中盘算见到鲁延平该如何施为，对茶水味道如何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老丈见几人喝茶喝得开心，便乘兴又去自己柜台之内取了个纸包出来，那纸包饱浸油渍，皱皱巴巴，不知放了多久，但放在桌上甫一摊开，便散出一股浓郁香气。

        那老丈将纸包四下摊平，露出包内几块点心，那点心酥皮斑驳，油色黯淡，已非是新出，味道却依旧香浓，几人看了样子虽不想尝试，闻了味道却又跃跃欲试。

        “来尝尝，这是我自制的点心。”老丈将摊开的点心包向几人推了过去。

        这几人见老人神态殷殷，便都伸手拿了一块，李方有点饿了，一整个放入了口中，其他四人尚且文雅地小口品尝。谁知那糕点酥皮走了油，极尽酥软入口即化，馅料绵软隐隐有股酸甜味道，咂么咂么倒还有点咸味，整个沙沙的口感，两颊生津，令人欲罢不能，李方一个吃罢，又去拿了一个，那纸包之中便只剩下了一个，那几人再想吃时，却各自踌躇，谁也不好意思拿那剩下一个，只好权且回味已经吃到肚里的那一个的味道。

        那老丈见几人欲拿又止，心下好笑，伸手将那剩下一个分了四瓣，对着李方之外四人道：“你们都吃了吧，我老人家吃不了这么多，过了今日口感也不好了，也就不爱吃了，你们不吃也是浪费。”

        几人这才伸手拿了，心满意足地吃下。

        老丈见几人耿直可爱，倒也心中喜爱，又给他们倒了一回茶，端详着他们缓缓说道：“世间之人与人对敌，所输者莫不是输在自身。”

        几人听到老人忽然说出这句话，俱都愣了。

        “你们几人欲与太岁门为敌，须得知道自己所欠缺之处。”

        几人乔装打扮，一路隐匿行藏，没想到才到了花笼大会外围，便被一个昏聩的老人一下看穿了，却不知这老人底细，究竟是敌是友。几人嘴上不说心下暗暗戒备。

        这老者伸手收拾桌上的纸包，手腕虚浮，手指点点发颤。他目光盯在桌上，嘴上却依旧絮絮说道：“你们几人涉世未深，虽有本事在身，却不善防人，自己又各有心结，逢人以你们在意之事稍加引诱难免上了歪路，却实在可惜。”

        五人虽不服气，却对老人的话无从反驳，各自沉吟。

        那老丈颤巍巍将纸包团成一团，又将桌上的碎渣拢在一起，粗粝手掌与桌面相摩擦，“嚓嚓”作响，五人耳中听着这声音，却像是刮在自己心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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