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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不瞬之舟，何以渡沧江（24） (1 / 2)
        教习嬷嬷与初灵璧惜别之后，杜洺澄请初灵璧入内，一面请侍者为安排房间。心想若是钱公子就是腾不出这么一间房，我与她在一屋之内凑合一下也没什么。

        初灵璧入内恭立，待杜洺澄来至身边，福了一福道：“姑娘留我在船上，可算是救了我一命。”

        杜洺澄大吃一惊：“难道你的主家卖你不成就要杀你吗？”

        初灵璧听她问的天真，不禁轻轻笑了：“主家自然不屑于杀我，不过命运杀我罢了。”

        杜洺澄听她话中大有凄苦之意，也随着叹了口气。

        初灵璧神思飘渺，眼中似有薄雾，此刻她洗净了铅华，但眉眼仍旧艳丽无匹，尤其一双瞳色极深，如泣如诉。

        她轻启薄唇道：“我自小孤苦，在祖父家长至四岁，他虽对我很是慈爱，奈何年岁大了，有一次上山拾柴跌到了山崖之下，连尸首也未找见。那些帮忙的村民找了半晌，便来到我家见能用的就拿了去，说是作为寻祖父的报酬。后来村中族长将我领回家去，说是收养了我。其实我在他家既被使唤又被欺侮。他们说我是不祥之人，这才害我祖父落崖而死。我年纪小也不懂事，常与他们争执，最后输了自然是被打，即便赢了也要被族长体罚。

        待我年纪大了些，主母说送家中少爷小姐去外乡念书，我就给他们背着用具，听说读书便能懂得道理，甚或出人头地，我便常偷偷捡少爷小姐的旧书来看。听课的时候比他们还要用心。久而久之，少爷小姐便将他们的功课交给我做。

        有一回便给先生发现了，先生留我在学堂，说要告诉主人家，我央求他，说我不想这一生都在人篱下受屈。先生见我赤诚，功课又着实做得好，便允诺我不告诉主家，也暗中教我一些学问。

        学了一年之后，先生忽然说他的妻子亡故了，要我做他的妻子，他都是个老头子了，我却还小怎能做他妻子？于是先生便用强占了我的身子。谁知却被少爷看见了，少爷本就不服先生管束，此时见了先生的丑态，立时便说要告诉族长，先生却不怕他，说道你去告去，看他爹是不是就把我嫁给他了。少爷不服气又与先生对骂，先生一气之下随手抄了砚台砸了少爷的头，少爷倒地不起，他却害怕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出去领了一群人回来，坚称是少爷谋奸未遂，被我反抗所杀。

        官府因此将我收了监，但我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承认我杀了人，官老爷便指使牢头将我打晕，按着我手画了押，定的是秋后问斩。

        那时我想，也许是我真的命格过硬，否则又怎会害人连连丧命。既然如此我死了便也一了百了。但转念一想，他们死了，也是他们命该如此，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正不知是不是我命定白虎之相，这时钦差巡抚老爷巡访到此，重审了本县的人命案子，我趁此机会据理抗辩，钦差老爷细细探访，又提审了塾师先生，这才为我平反昭雪。

        我被主家领回，主母夫人却将我拦在门外，说我身带晦气，将我的东西早已烧了，更不会让我再进家门。但族长却制止了她叫骂，说她当街辱人太甚，与家风相悖。仍旧将我领回家去。

        当夜中，族长意欲安慰我，刚进了我门，便被主家夫人堵在了屋中，当下污言秽语骂个不休，甚至还说我祖父正是族长推下悬崖的，为的就是得到我。我未曾想象，眼前的族长竟对我有异样心思，此时他的丑事被说破，也不再伪善，只扼了我的脖子，强行将我奸污。当时我喘不上气，两眼一片漆黑，只道便在此时死了也是好的，胜于在这地狱人间遭罪。

        但第二日上我又没死，族长将我悉心照料，说要长久的跟我好。我恶心的立时便要吐出来，想到要与他长久相对倒不如死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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