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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上青天向右转头，看见是他的干妈，捧着将洗的衣服，向他走来。

        “世子，你有什么要洗的衣服吗？”

        上青天将她看做自己的母亲一样，但她还是以下人的身份来对待上青天，不过对于上青天，她还是像母亲对待儿子那样无微不至，细心得很。

        “茹妈妈，就把我身上这一件洗了吧，我这就去换。”

        静茹拿着木桶，微微向前躬身，静等上青天更衣。

        上青天转身向屋内走去，他的左脚踩在第一节台阶上时，他滑倒了。他滑倒的姿势非常离奇：他的左脚脚掌在第一节台阶上向后滑了一下，就像是台阶很滑一样。

        几乎一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上青天脚掌在台阶上滑的那一瞬，还是上青天本能的闭上眼的一瞬，楼阁、宫墙，都消失了，眼前一片白茫茫，头顶碧蓝的天空与孤独的烈日，在这个由魂气与灵气组成的世界，带有几分奇幻色彩。

        上青天爬起来，眉毛沾上了白雪，变成了两条白眉。他知道，这怕又是那“秘仪之境”。

        他转过身，看见的仍然是静茹躬着身等他更衣的模样。

        没有风，整个雪原像是一只死去的巨大白鲸，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征兆，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前方，就是静茹那边，突然涌来类似雪崩的一团雪，掩盖住静茹的身影，遮住上青天的双眼。

        这团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上青天睁开眼，赫然是那阴长生站立在静茹的位置上。

        静茹是怎么变幻成阴长生的，上青天没看清，也看不清。看到阴长生走过来，上青天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自己向后退了一步。这一脚就像踩在台阶上那一脚一样出人意料。

        上青天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去，待他的身体与地面平行之后，他感受到了一股阻力，一股冰凉的阻力，却没能止住他的下坠。

        这种独一无二的触感，只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事物——水。

        水下什么也没有，不过就水的经历而言，它的一生当中有过一个人溺水的经历，而上青天则有了在一块不知道有多大的冰下溺水的经历，这样的两个事物，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在冰下，上青天看到阴长生的灰袍，阴长生的脸，阴长生又黑又白的头发。

        或许他不是企图害他，这样阴长生又能得到什么益处呢？或许真的像阴长生说的那样——他是来帮他的。只是，他的纠结，他的困惑，他的迷茫又是来自于哪里呢？这一连串的事件，突然闯入他的世界，又是为何呢？他早就料到自己活不长久，这一天来得，竟如此的快吗？

        上青天感到自己好像深陷泥沼，不断挣扎，他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檀木镂空屋顶，背后有异物顶在他的脊背上，他知道，那是自己床单上的墨竹。还有忙碌的婢女，江湖郎中，北冥灏……眼前的一切太过真实，所以他不敢相信这是假的。经历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现在也难以判断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他突然出手，左手成拳挥向身旁的北冥灏。

        北冥灏起初还没看到上青天醒过来，当他意识到凌厉的拳风袭来时，他的双目因惊讶微微睁大了一点点，躲闪不及，被上青天打中。

        上青天本就没有什么修为，这一拳对于北冥灏来说，没有什么伤害。

        没等北冥灏开口询问，上青天就猛地抱住北冥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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