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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寐春河恩怨 (1 / 2)
        话分两头，却说雾弛国乃是凤鸣国南部相邻的一个国家，都城是西岚城，南北两国之间时有战事。此时西岚城王宫大殿上，国王方倾辰正与一白发红颜的老道相谈。“此番有出尘山鼎力相助，必可雪我雾弛百年之齿。”方倾辰双眸尽是复仇之光，似已看到凤鸣国王的凄惨之状。

        这老道法号平思，是雾弛国境外东方出尘山的修士。听雾弛国王言罢，平思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出尘山，谨奉道行节操，本不愿过多干预凡间之事，怎奈凤鸣国主德不配位，昏庸乱政致民不聊生。我辈不忍坐看百姓罹祸，当秉正道以戡乱，慰苍生以归德。国主私仇，于我等并无干系。”

        他这一席话，说的方倾辰甚是尴尬，向平思道人拱了拱手说道：“尊驾所言合天道之理，在下作为一国之君，虽欲报私仇，然而也是以苍生为念，行吊民伐罪之举。”

        平思道人依然一副古井无波之相，双目微张，悠悠的说道：“百年前寐春河一战，凤鸣国约有多少修士，道阶如何？”

        寐春河当年本是雾弛国境内北方一条主河，百年前凤鸣国遣派修士与精兵南下，一路势如破竹，直到寐春河畔与雾弛国前来的修士相持。两国数百年来，各自所属修士境界相当，实力相错无几，岂料凤鸣国当时不知因何多了一名高阶修士，打破均衡之势，雾弛国一方惨败。那一役说来并不激烈，没有大规模的厮杀场面，只不过是凤鸣国的那位高阶修士，抬手之间即灭了雾弛国修为至上之人。瞬间气势横压对方，一时寐春河两岸鸦雀无声，雾弛一方人人畏惧，无人敢敌。最终导致雾弛国主方倾辰遣使者而来，签下寐春之盟，将河北沃野之地拱手割让于凤鸣国，从此两国以寐春河为界。然则仅此尚不能满足对方贪欲，凤鸣国来使点名要方倾辰的一名王妃前赴国都夜明城作为人质。这王妃芳名隹其，容貌艳丽，倾国倾城，有幸睹其仙颜者，都称她为天上之人。凤鸣国王早已对其心生青睐，此次大征，一来为夺地，二来为红颜。两国相争，以王妃为人质，实乃奇耻大辱。雾弛来使据理力争，期望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解决，然则凤鸣一方丝毫没有相商的意图，说道如若王妃不来，那时大军过处，必将流血漂橹，白骨成堆，直捣雾弛国都西岚城。方倾辰得知前方消息，坐立不安，惶惶唯恐。遂与王妃隹其相商，以百姓苍生为由，天下社稷为重，利害得失等等罗列陈述。王妃终被说服，随凤鸣大军归于夜明城。此事成为雾弛国百年来无法抹去的污点，用女人换来和平，令人不齿。

        “根据当年归来的人禀报，他们修士约有百人，其中有位神秘人，之前从未见过。此人抬手即灭了我国修为最高者晓月道人。晓月道人修为已至正神之阶，那人若非欲灭阶层大成，实在无法如此轻易的做到。这一百年来，不知是否达到更高阶层啊。”想起当年归还的修士描述那风轻云淡的一战，方倾辰还是有些忌惮。

        平思听他如此一说，微张的双目略睁了一些，显然也是有些惊讶的说道：“如此说来，倒还不能小觑了他们，我师弟平悟目前只差一线便至辟谷之阶，与那人倒是棋逢对手。”

        普通修士的境界，分为乱离、正神、欲灭、明心四个阶层。通常情况下，各个国家所属的修士大概乱离阶层约百人，正神阶层十数人不等。达到欲灭和明心之阶一般都自立山头，不屑于为凡人所用。明心阶层是普通修士达到的最高境界，修为到此阶层，可以不食人间烟火，故又被称作“辟谷”之阶。

        平思道人此时内心却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他们此次肯出山相助雾弛国，绝非为了什么道义人心，只是秘闻凤鸣国内有人幸获天缘，竟得到当年帝孤修道之时所遗留的《明心手扎》。这可是惊天之闻，帝孤是何人，道修界的无上禁忌！相传帝孤是元始时期的成道者之一，得帝孤修炼法门，如同得天眷顾，扶摇直上，指日可待。此时看来当年寐春河畔的神秘人极有可能便是那个得手札之人，他们进攻该国，此人必定不会坐视，那时从中取事，便可将《明心手札》收于囊中。修道界上层有不干预凡间之事的默认规则，他们此次相助雾弛国，只是找个由头，去打探并夺取《明心手札》，巧借匡扶正义之名，却行鸡鸣狗盗之事。

        “据前方隹其报讯，我军十五日之内即可抵达夜明城，届时必可好好羞辱一番……”说到此处，方倾辰迅速转移话题：“好好，那个，肃清凤鸣国国风，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所谓隹其报讯，即一种云雀鸟类，名为隹其（与王妃同名）。古经有载：羽五彩，善飞，一日可行数万里之遥。后被驯化作传书之用。

        平思对他此言丝毫不理，起身望向北方，自顾自的思忖：“师弟修为已然是我出尘山翘楚，尚有平惠，平觉二人相助，合力对付一个欲灭阶的人应当不难。那神秘人百年之间绝不可能突破进阶。而今师弟尚不知此间情由，我需传讯报其知晓。此次出手，需当一战功成，否则消息泄露，必有大批修士前来。那时若要再争，怕是难于登天。但望平悟能竭尽所能，不付我托……。”

        此时凤鸣国都夜明城中，宫殿之上国王子风神色木然。南部不断传来隹其急讯，雾弛国遣大批修士征伐而来，一路披靡，直逼国都。此时子风正与几位修士相商应对之策。

        只见殿前一位白发道人说道：“雾弛此来，乃报当年寐春河之仇。据所知彼已得出尘山相助，其中有数位欲灭阶高手，我等皆不可敌。当下等不得无月师侄出关之日，需速遣人告知其提前出关。”此道人法号明空，乃是百年前寐春河畔那位神秘人的师叔。明空是夜明城之西莫声道观的修士，他们道观一众世代都是凤鸣国的守护者。观主法号明寂，其座下大弟子无月便是当年的神秘人，于寐春河一战立威。如今明寂道龄已高，下一届观主之位已内定为无月。无月于五十年前闭关修习道法，教中诸事暂由明空等人打理。

        另一位道人法号明虚，乃是明空的师弟，点头道：“不错，明寂师兄如今年事已高，此番干系重大，需由无月师侄坐镇方可。”

        此时子风已然六神无主，唯他二人是从，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令师侄如今玄修之境如何？出尘山此来，竟有数位高阶修士，二位道尊是否有把握？”

        “无月师侄天纵之姿，百年前已然欲灭阶大成。此次闭关五十载，想来虽不至辟谷之阶，也所差不多。欲灭阶内，应无人可敌。”明空看国王子风心中无底，说出这番话来，为他宽心。

        “那就好，那就好。”子风听到此言，心中略宽。

        明空看向一名中年修士，说道：“事不宜迟，无熙，你速去栖凤山中请你师兄出关，告知紧要，速速前来。”无熙道了一声遵命，遂火速而去。

        这无熙出得殿门，跨飞禽而去，直奔栖凤山。其所骑飞禽唤作追星凤，形似凤凰，可载人于空中翱翔。行过重重叠叠的群岭，飞禽于一座高峰前落地，这里是一方山坳，四周壁立千仞，生满了花草树木。山坳前方乃是一个洞穴，黑黝黝不见其底。。无熙快步奔至洞前，朝洞中喊道：“师兄，国中有大事，需提前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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