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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绝望的河流
        陆谦走过楼梯拐角处就听见走廊里十分的嘈杂，电话铃声响亮且刺耳，同时声音中还带出几分急切的感觉，想必是职业习惯，一有电话想起，只听声音也能猜出个大概。陆谦也是奇怪，每次铃声骤然响起，心脏便会不由自主的一揪，以至于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里特地找了个接口将自己的工位搬到里离电话声音比较远的位置，这样陆谦的心里才会勉强觉得好受一些。

        陆谦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对电话铃声的本能排斥，自己对于固定电话响铃和别人有着本质的差别，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陆谦断定自己很有可能是处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大脑机体在一种非常人能接受的状态下又或者是在亲身经历了一种无法承受的痛苦和灾难之后醒来，为了维护本体的正常精神状态而选择的自我记忆部分封存。

        而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陆谦不敢继续想象下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刺激到自己无法承受濒临崩溃的呢？陆谦无法想象，也不能在去想象。因为大脑感应到外界的助力想要强行的打开封存的记忆，选择本体保护。

        于是陆谦的头不合时宜的剧烈疼痛起来，伴随着尖叫刺耳的固定电话催命一般的铃声。陆谦终于支持不住，眼前的景象在不断的变换场景。一瞬间，陆谦便置身于湍急的河流之中，陆谦听见有人在呼喊他，可是当他费力的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生物。周围寂静的可怕，耳边至于河水湍急的流淌着，带着这副躯壳，四处游荡。

        陆谦想伸手抓住周围早已枯掉横在河面上的树干，但是就在手快要触碰到树干的那一刻，眼前横在河面上的树干又凭空的消失不见了。

        “算了，就这么一直游荡下去吧，带着这副去壳。这世界上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我太累了，就这样睡下去吧。”

        陆谦放弃挣扎，任由河水将自己裹住带向不知深处的世界。

        “陆谦！陆谦！陆谦！不要放弃！陆谦！！！”

        这个不知道是虚幻还是真实的世界上空再次有人发出声响，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叫着自己的名字。终于那声音越来越大，拼命的钻进了陆谦的脑子里，此刻，陆谦才知道，那个拼了命叫自己不要放弃的人是来自自己心底的声音。

        对了，就是这个声音，

        “陆谦，不可以，你永远都不能这样随波逐流。你不能这样放弃自己，放弃探求真相。你要振作起来，睁开眼睛，你会看见消失的河畔、横在河面上阻挡去路的树干，那些都是你求生的机会。抓住它们，抓住它们，陆谦。那是来自你内心的渴望，你渴望活下去，你渴望再次见到那些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还在等着你，等着你带给他们希望啊，陆谦！”

        随着最后一次呼唤，陆谦终于再次的睁开眼睛，果然，他看见了河岸，伸手就能触碰到的树干，陆谦不由多想，迅速伸出双手抓住树干，稳住身体，艰难的和河水作斗争，疲惫的爬上岸边，终于，得救了。

        陆谦勉强依靠着自身的毅力费力的爬上岸边，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需要休息或者是睡上一天用来回复体力。

        “陆谦？陆谦？醒醒，陆谦。”

        陆谦本就疲惫的双眼在听见声音之后，艰难的睁开。是陆晚晚，她正焦急的站在自己身边俯视着自己，她穿着宽松休闲的裤子，熨得没有一丝褶皱，休闲的卫衣，颜色并不鲜艳，而是经典灰。河水正试图发起一次巨大的冲击，好打湿陆晚晚的脚面，陆谦费劲的抬起手臂，将陆晚晚推向更安全的一侧后再次陷入沉睡。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陆谦在陆晚晚的呼唤下，精力一点点的再次回归到体内。此时陆谦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已经脱离了那压抑的灰色环境，周围偏白，没有了夺命的水声，没有了无助和绝望，真好。

        想了一下，陆谦再次睡了过去。他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也许醒来之后他就会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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