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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化无常之死 (1 / 3)
        “你是谁？”陈广仁壮着胆子问道。

        只见那人约莫五十来岁，穿着一袭华贵的锦缎衣衫，鹰鼻如钩，凸颧陷脸，清癯异常，他的两鬓已微微斑白，但目光仍明亮如星，他正兀自谈笑风生地看着他们两个，轻风拂来，轻轻掀起他的一角衣袂，露出两条骨瘦如柴的干枯手臂。

        他倏地动了，他好像突然从原地消失了，下一刻，他已是出现在了陈广仁身前的三丈远处。

        只听那人笑道：“我的好徒儿，你要逃到哪里去！”声音干嘶而凄凉，仿若几百无辜少女齐齐哀鸣一般。

        陈广仁身子一震，心神具骇，他知这句徒儿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化无常说的。那也就是说眼前的人比化无常还要厉害，他二人已是深处险境。

        化无常道：“师父，你怎么会来这里？”言语之中，有着震惊，更有着惧骇。那人抚手笑道：“你背叛锦衣卫，害得无数人惨遭牵连，都督派我来两件事......”

        化无常惨然道：“想必就是杀我和寻回财宝吧！”那人缓缓点头道：“无常，你天资聪颖，心思沉稳，学武极快，日后我在尚都督面前荐举几句，你便是能够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你又何苦去趟江湖这趟浑水呢？”

        化无常嗄声道：“师父，我自知今日已是在劫难逃，但请师父念在师徒之情的份上，放过这位小兄弟，他曾多次于危难之中救我性命。若是没有他，只怕徒儿还被困在扬州牢狱之中，受那惨无人道的极刑苦痛。”

        对面那人面露沉思之色，一对渐显浑浊的眼珠不断转动打量着陈广仁，叹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如实交待那批财宝的下落！”他此刻又变了一种口气，他看起来身瘦力弱，可说话却是沉重震慑，掷地有声，颇有效力。

        化无常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师父的脾气，一旦答应的事，那无论如何都不会反悔，便开口道：“陈小兄弟，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了，看来我们缘尽于此了，你日后若有机会去河南嵩山少林寺，请代我向灵觉大师说一声，就说我化无常辜负了他的期望。你快些走，史无告那帮人发现不对，必定会折返回来！”

        陈广仁心中满是感动，他没想到化无常在如此时刻居然还能考虑让自己周全，这种胸襟豪义，简直是世所少见。他一下呆了，立在原地，悲叹道：“化无常前辈，我，我......”

        化无常聚力于手，猛推其后背，自己一下掉落在地，他双手撑地，叫道：“你走啊！”

        陈广仁身子往前疾坠，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天上不知何时已变得灰暗无比，霆如浓墨，风声呼啸不止，犹如百鬼哀嚎嘶鸣，潮湿的地面逐渐泛起乳白的迷雾，豆大的雨水滴答滴答地落下来，散在三人的脸上。

        陈广仁脸上早已湿润，他满面水珠，滴滴流落，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他郑重而恭敬地朝化无常跪拜行礼，悲愤厉声道：“谢谢前辈，小子去也！”

        他迈步朝大道跑去，不到半盏茶功夫，已是完全被浓雾吞噬了。

        听闻脚步声渐渐弱了，化无常脸上噙出一丝惨淡的笑意，周围猛然间狂风大作，轰的巨响，天空劈过一道惊天闪电，白光映衬得化无常的脸色更加惨白郁沉，此刻从他的脸上已是看不见一点求生的欲望了。他缓缓道：“师父，徒儿将所有的金子和银子融化，做了四根红漆立柱，就藏在英烈夫人庙内，那那些多余的珠宝翡翠，奇珍异宝则藏于石柱之内。师父，你动手吧！”他倏然仰天长嘶，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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