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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动还是震动 (1 / 2)
        不知多时，回头已看不见昌安城的灯火，陈介白坐下的白马仍旧有气力地快步奔走，他轻轻摸了摸白马的鬃须，质感粗糙，白马用浑暗的眼珠侧着瞥了一眼，又继续朝前奔跑。

        “介白，看看头顶上的云。”

        陈介白疑惑的抬头，明朗轻光铺洒一层暗弱柔和的月芒，映在那朵身处黑夜却依旧洁白的云，陈介白将全部心神投注，恍惚间云朵四周的星辰在缓慢移动，不禁思索闪光的东西究竟是星辰还是孔明灯一类的物件，不多会他发现漫天的星辰都在移动，就连中心的圆月也开始移动，唯一不动的只有先前看到的雪色云朵。

        理智告诉他，是风带着云走，一直在移动的也只是那朵云，只是它在悠久的夜空里白得足够引人注目，和肉眼可见的渺小星辰相比也足够巨大，因而一眼看过，便很容易看错。

        “慧能禅师曾在南方讲经，见一经幡起舞，便有人争论风动还是幡动，你觉得呢？”都文澜望着远处说。

        陈介白望向方才那朵云，颇有感悟说：“当我全心注视云时，星辰便动，当我足够忽视云时，漫天星辰便不动，动与不动只在于我眼里最开始注意到的东西，因而既非风动，也非幡动，乃是心动。”

        都文澜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与慧能禅师见解一致，旁人却很难看出这一层，六十年前净土的入宗测试便有此题，考生们因为风幡之争差点大打出手，甚至参与阅卷的禅师也不得其解，后来有人在藏经阁找出慧能禅师的事迹，才平息风波。”

        陈介白蹙蹙眉说：“谁出的这等题目，岂非挖个大坑让人跳进去。”

        “是藏经阁的一位老禅师，他终年坐镇藏经阁，双目下堪破万卷经书，佛法极高，也只有他出的卷宗能如此发人深省。”

        前方隐隐显出几缕亮光，走进是几间驿站，都文澜拉住缰绳长长“吁”了一声，两匹马正好停到一家驿站门前，里面架着一支蜡烛打盹的伙计被马匹的嘶鸣声惊醒，望着有人要住店急忙跑出来帮着牵马。

        都文澜不放心，并未把两匹马交给伙计，而是独自牵着马让伙计牵头带路，来到马棚处细细看了石槽里，多是干枯瘦弱的料草，向伙计嘱咐拿些精细的草料，马儿吃了才有气力。

        趁着伙计去后院拿料草的间隙，都文澜对陈介白说道：“出门在外，一匹好马比两双腿更重要。”

        陈介白轻柔拍了拍马颈点点头，他明白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能分辨轻重，尤其是在困境和绝境里的一草一木都能发挥作用。

        顾着牵马和说道理的两人并未注意到，在驿站门口停下时，有一僧一道坐在驿站里围着四方桌子的长条板凳上，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萧知白轻轻眯起眼，说：“时日无多的三境修行者，无境界的小子，怎么看也不能引来天劫降临，总不能是那两匹马吧。”

        隆安正经危坐，玩笑说道：“比起白衣少年，我还是更相信那两匹马能引来天劫。”

        萧知白被隆安的一番话逗笑，说道：“天劫如果真不能杀人，损失境界倒是有可能，老爷子还是有些修为。”

        隆安的目光一晃，有些茫然地摇摇头说：“你看那少年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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