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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从厂区探查返回的林思淼背着李晓暖回到李晓暖的小区，正碰到来取车钥匙的同事，同事的眼神让李晓暖和林思淼都无比尴尬。将李晓暖交给她的同事后，林思淼逃也似的跑回到车上，定了定神，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现在已经得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但如何将这些线索组织起来是个问题。林思淼决定回家继续翻看下集团关于外贸部分的资料，直觉告诉他，其中应该可以查到更多的线索。

        整个下午，林思淼都埋在书房查看资料，这一次，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与林氏集团发生外贸交易的国外公司上。一共有二十三家公司，遍布全球，但大部分的公司资料在网上是查不到的，只有其中四家，查到相关信息，信息显示这四家当中只有一家是从事医疗用品及药品销售的，其余三家都是实验室或研究所，与林氏集团发生的贸易往来都是林氏集团的技术输出，有的是一些专利许可的费用，更深一步查询后，林思淼发现，这四家公司的法人，都是华人，而且都很年轻，从网上的照片来看，几个法人貌似都是30岁左右，而与林氏集团至多一年发生三笔费用，发生的费用大多高达数千万，有些则破亿，“什么样的专利或者技术价值这么高呢？又是什么样的技术，输出频率这么高呢？”资料中没有更多的记录了，林思淼沉思起来，反过来再看其余的十九家公司，每年最多也是三笔交易。“难不成集团有一些桌面下的生意？”

        林思淼捏着太阳穴靠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下情绪，林思淼继续翻看起资料。正当刷着资料时，无意中翻过投资板块，一条房地产投资的信息吸引到了他。倒不是这个地产项目有多优秀，而是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林思淼知道，林氏集团有自己的房地产板块，而且也有实力去拿到优质的地块，但据他所知，林氏集团在上海附近只有为数不多的六个项目，其中包括厂区和实验室，而资料上这个位于城郊的烂尾楼，有什么投资价值呢？

        仔细查看后，两份董事会的会议纪要让林思淼产生了兴趣，其中一份纪要显示，收购此烂尾楼的计划是由刘洋提出的，当中大谈上海的发展方向以及这个项目的位置如何优越。而另一份纪要，与上一份相隔半个月，其中记录了林氏集团下属地产公司人员对该项目的评估内容，这个项目有债务纠纷，不论收项目还是收壳，原有的债务会摊薄利润，甚至有亏本的风险。另外这个项目上还发生过一起命案，原开发公司老板王某，因无力偿还债务，从他自己开发的这个楼上跳楼自杀。最终董事会决议，不考虑此项目的投资，而决议当中，刘浩、王子鸣、刘洋依然投赞成票。

        林思淼再一次快速翻阅了投资板块的内容，发现林氏在建筑或地产类的投资项目仅有不足十个，除了这个烂尾楼项目，其余大多是与各地政府合作的项目，而且这些投资的提议，一般都是集团地产板块提交上来，或者徐涛提起的。这更加激起了林思淼对这个烂尾楼的兴趣，难道刘洋在其中有暗股？

        吃过晚饭后，林思淼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8点40分，此时的王萌还没有回家，林思淼跟陈姨打了一个招呼，便又开车出了小区。

        此时，黄荣生正带着阿亮在赶往城郊的快速路上.

        “黄队，这靠谱吗？”阿亮手拿着黄荣生收到的两封信，不情愿的问到，今天一天在外面跑那个入室盗窃的案子，虽然没抓到嫌疑人，可好歹是了解到些线索，好容易回到局里准备交差来日再干，结果，被黄荣生抓来查什么打黑拳的案子。

        黄荣生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的阿亮，说到，“怎么，拉你多学习学习，还不愿意了？”

        “哪有不愿意啊，我也追求进步啊，可这个…太不靠谱了。”阿亮甩了甩手中的信。

        “少他妈废话，我看，最近就是对你们太好了，办个案子，废话这么多。”黄荣生佯怒到。

        阿亮皱着眉头将信收好，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多嘴。

        晚上9点10分，黄荣生和阿亮再次来到了烂尾楼外。黄荣生将车子停在一条小路的树下，招呼了一声阿亮，自己跳下车，轻车熟路的来到上一次碰到看门大爷的大铁门外，阿亮漫不经心的跟在黄荣生后面，来到铁门外，作势要敲门。黄荣生一把拉住了阿亮，自己蹲在地上看了起来，地面的浮土上，有几条很清晰的轮胎印，看样子刚留下不久。阿亮也蹲下来看了看，“这个点儿，还有人来这破地方？”阿亮嘟囔到。

        黄荣生跟阿亮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站起身，从铁门的门缝朝里面看去，在月光的照射下，看到隐隐约约有金属的反光，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黄荣生立刻明白，这是车辆的反光。他拉着阿亮，沿着围墙向东走去。走了大概十几米，黄荣生给阿亮比划了一个上去的手势，阿亮愣了，指了指墙头，眼神中露出询问的神色。黄荣生默不作声的点点头。阿亮抬眼看了看墙头，向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爬了上去，黄荣生从附近找了两块转头，垫在墙角，也跟着一个助跑爬了上去，毕竟年纪不饶人啊，看着不如阿亮那么潇洒。

        坐在墙头的两人，看到工地内停放着少说二十多辆车，门后的空地整个成为了一个停车场。两人迅速跳下墙头，猫着腰向着烂尾楼摸去。这时，“啪嗒”一声，前方亮起一个火苗，一个男人点燃了烟，用力的吸了一口，拉紧了上衣的拉索，向着停车的位置走来。黄荣生和阿亮立刻躲在车后，从车窗上注视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只见这个男人走到停车场的另一端，说到，“你回去吧，大哥让我过来看着。”“哦。”另一个声音答了一声。黄荣生和阿亮心里都是一惊，这里还有个人，他俩竟然没有发现。只见另一个男人走回到烂尾楼中。吸着烟的男人则走到墙角撒尿去了。

        黄荣生比划一个跟上的手势，赶忙猫着腰摸到烂尾楼的入口。这个楼的1层和2层都是框架结构，大开间，而且外墙已经完工，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黄荣生谨慎的蹲在门口听了一会，便猫腰进入了烂尾楼。

        楼内伸手不见五指，黄荣生和阿亮也不敢开手电，俩人摸着墙，走过了一个拐角，看到前面的拐角处射出灯光。同时传出好多人说话的声音。两人心中一惊，阿亮拉了拉黄荣生，小声到，“黄队，咱先撤吧，请求一下支援。”

        黄荣生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继续走到下一个拐角，贴着墙角往里看，还是一条通道，只是这条通道上面安装了灯泡，多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还有欢呼声。黄荣生转头看了一眼阿亮，示意跟着自己，两人迅速的贴着墙，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

        黄荣生沿着墙角向外看去，拐角后，有一扇看似简陋的木门，门口两个年轻男人正靠着墙抽烟聊天，聊天内容则是关于昨晚上找女人的话题，而欢呼声则是从这扇木门后传出，正在黄荣生盘算怎么进去的时候，门口的其中一个男子开门走进门内，黄荣生只能从门缝处看到门内灯火通明。另一个男人关好了门，拿起对讲机，笑着说到，“王哥，阿光说今天还去那个场子，一会一起啊。”随后对讲机中传来另一个男子的笑骂声，想来应该是门前男子口中的王哥。黄荣生盘算了一下，站起身，与阿亮简单讲了自己的计划。

        十几秒过后，门前的男子结束了对讲机中的闲聊，靠在墙上玩起手机，突然，他听到走廊尽头传来的说话声，便收起手机，开始注意起来。只见阿亮搀着仿佛喝多了的黄荣生向这边走来，这个喝多的男人还不停的骂骂咧咧，待两人走到门前，喝多的男人抬手就要推门进去，被门口的男人拦下了，“有票么？”门前的男子问到。

        阿亮心中一惊，票？什么票？，顿时神情有些紧张。而黄荣生则继续装醉，伸手在阿亮身上摸了起来，嘴里念叨着，“票，把票给他。”阿亮有些尴尬，一手搀着黄荣生，一手也在自己上衣、裤子口袋摸索。

        门前的男子看着面前的黄荣生两人，拿起对讲机准备与停车场的人核实情况，一般来说，客人是不会迟到的，即使迟到，停车场的人也会提前通知场内。可这两个家伙进来，自己却并没有接到外面的通知。男子有些警觉起来。

        正在这时，黄荣生身子向前一倾，嘴里发出呕吐的声音，男子赶忙向后躲，而黄荣生的左手已经抓住了这个男子的右手腕，紧接着一个上步顶肘直击男子心窝，然后右手扣住男人脖颈，左手变掌上顶，直接打在男人的下颚处。阿亮也赶忙上前，帮着黄荣生扶着被打晕的男子靠在墙边。放好男子后，阿亮起身冲着黄荣生撇着嘴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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