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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的征程2 (2 / 6)
        是生产队的民兵排长吉顺一脚把还在美梦里的赵鸿志蹬醒了。

        赵鸿志揉揉眼睛坐起来，耳朵里听着屋外青龙河谷里狂风的凄厉呼啸，还有那雪粒往屋瓦与杉树木皮盖着的木棚上撒的唰唰声响。似乎感觉到那乖张的严寒正张牙舞爪地用那风雪拧成的长鞭狂怒地抽打着自己身处的这个茫茫无际的世界。

        在赵鸿志感觉中，那呼啸的狂风轻易地撕开了微小的人力构筑起来的一点点可怜的屋瓦和杉树木皮的屏障，一阵又一阵地将屋外当时那个特殊时代特有的铿锵如钢铁般的起床的高音喇叭播放的《大海航行靠舵手》高亢乐曲振荡进来灌入人耳。

        屋子里没有灯，只听得见人们摸索着在昏黑不明之中穿衣服的悉悉索索，还有人们杂乱无章地谈论，不时还杂夹着不知是谁伤风感冒了发出的尖利而高亢的咳嗽和喷嚏声。

        当时才开始有了自己的青春幻想的燥热的梦的还只是一十七岁的赵鸿志，也从他的不是很厚的棉被与草席下的既有晒干的稻草气息却又满屋子都是浓浓的人们穿汗了的臭烘烘的胶底鞋气味还有许多人呼吸的气息的人头挤人脚的世界中爬起来，穿上衣服摸着黑爬下那有着十二邆之高的木楼梯去洗脸吃饭。

        “雎雎雎——！雎雎雎——！”

        一阵阵尖利而急促的口哨遽然也同时撕破了黎明的帷幕，参加兴修湘南并被称为该省一号水利工程的地处湘南莽莽萌渚岭大瑶山北麓的青龙河水利枢纽工程的民工得早早的上工了。

        天刚麻麻亮，走出屋子的赵鸿志一眼就瞥见了从不同的房屋里走出的无数修筑青龙河水利枢纽工程主干渠的充满了青春芳华气息的青年男女民工。

        那些衣着各异的民工们荷锄挑担，高声低声的说着话，还有的尖利而高亢地咳嗽和喷嚏着。

        他们急匆匆走出村庄，趟过曲曲弯弯的田埂小路，并且从高高低低的莽荒枯草里踩出的田埂和林间小路赶往工地。从他（她）们的口里鼻子里喷出来的是大团大团的白色热气。

        那是进入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第一个年头严寒的季节，时入三九，正是天气出奇严寒的“二九三九冰上走，小寒大寒冷水成团”的时候。

        赵鸿志耳朵里清晰地传来人们脚下发出的“咔喳咔喳”的脆响，眼睛里同时映入那被踩碎了的璀璨美丽的被风雪严寒凝结成的像石膏一样的冰凌。

        还有二百七十天才能进入一十八岁的赵春晖走在那民工的人流中，他感觉到透骨的严寒撕裂了自己脚上薄薄解放鞋那点屏障。

        “冷啊！跑吧！跑一炮就不冷啦！”有人高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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