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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堪为小友 (3 / 4) 
        宋若昭内心将此诗置于辞莽意浅之列,但皇甫珩这般应和,她也便深深记下了。眼下肚里有了孩子,春风送暖的午后,她常常坐在院子里,抚着腹部,将这《长歌行》句句唱来,竟好像丈夫就陪在身侧。
        此番心境,当然不能向李泌这样的外人长者道来,不过对于李泌的直言,若昭倒生发出好奇来。
        李泌见她欲言又止,更确信了对此妇心性的直觉判断,继续缓缓道“少年人,好志存高远,常发宏愿,若不能取功名、辅明君、破楼兰、衣朱紫,便好像空来这世间走了一遭般。倘使稍稍不遂愿,又心灰意懒,仰天大笑出门去,醉向明月哭悲怀。此等情状,便是老夫当年诗句所示,如今再看,不论时人如何谬赞,老夫最是明白,诗中境界,不过尔尔。”
        宋若昭的眼中,迸射出一星半点的晶光。
        李泌所言,每个字,真真都是她脑中所想。诗是好诗,但只好在一股少年英气,若反复品评,难免教人感到一种看似远阔、其实狭隘的人生态度,一种或许会将持志者推向执念乃至深渊的急迫与不甘。
        她骨子里那份真纯直率,在须臾间被同样真纯直率的李泌所激发,令她拘于礼、束于仪的冷淡消散殆尽。
        “诚如李公所言,愚妇也觉得,此诗如朔风高飏,如怒蛟出海,如骤雨急落,总而言之,过于意气汹汹。”
        李泌听罢,轻叹一声“待老夫岁月见增之时,已不能赋得新诗,恐生事端。”
        宋若昭与陆贽陷入沉默。他二人自然明白李泌的话中深意。想当年玄宗朝时,李泌遇到的人生第一次危急情形,便是因一首《感遇》得罪了权相杨国忠。
        稍倾,若昭小心翼翼道“李公勘破功名之厄,为何还担心因言受逐?”
        李泌意味深长地笑笑,起身来到杏花树下。
        他没有正面回答宋若昭的问题,而是望着杏花道。“皇甫夫人,老夫猜,你可是喜欢王右丞的诗。”
        若昭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右丞诗云,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右丞工于画,作起诗来,尤其五言,直如丹青铺陈于眼前,质朴可喜。”
        “然而,夫人可曾想过,杏花纵然一夜雨打风吹落满地,亦无甚打紧,说不准让诗家又能触景生情,赋得新辞。但若毁于疾风骤雨的,是良田,是沃野,天下该乱成什么模样,苍生之苦又有谁能来消除?
        宋若昭,还有陆贽,皆肃然起敬地望着杏树下这位老人。他们都不是愚痴之辈,李泌的比附,他们不过思虑须臾,即解其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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