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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花园对谈 (1 / 3)
        久违地……克罗嗅到了一股充满生命力的气息。

        尽管这个宇宙也有树林植物什么的，但是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只让人感觉到死气沉沉，这种阴沉的死气并非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居民全都变成了怪物，也不只是这庞大的巫师塔里只有克罗青月和埃三个人，这种阴沉的死气是源于这个世界本身就缺乏生气。然而当克罗来到这个领读班学员的书中世界后，他第一次从空气之中嗅到了植物散发出的清新气息，这种气味混合着泥土的芳香，甚至还能听见清脆地虫鸣声——克罗意识到自己在书中世界之外从来没听见过虫鸣和鸟叫声。

        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夜晚的小花园——假山、流水、潺潺流动的小河、芳草萋萋的花园。花园中没有任何照明装置，但在花草灌木间如星光般忽明忽暗地萤火虫却照亮了一切，与漫天的星光交相辉映。克罗低头向下看，发现自己脚下有一条石径通往花园中的小亭子处，他又向自己的身后看去，却发现那一段不算太高的断崖隔开了花园与外面的一切。他知道，这只是让这个世界的边缘看上去不那么突兀的障眼法而已。

        一只雪白的兔子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克罗的面前，它蹲在自己后腿上，与克罗对视了片刻，而后它皱了皱鼻子，便又转身蹦着离去，顺着草丛间的细小兽径不知遁往何处。小河中突然发出哗啦一声，克罗立刻向河中看去，虽然光线不太好，但他还是能够看到有一群小鱼正在争抢河边垂进水面里的草尖。

        在终于确定周围大概没有什么危险后，克罗顺着石径向花园深处前行。路两旁的萤火虫纷纷因为克罗的脚步声被惊起，在半空中汇成一股光的河流，令人感觉自己仿佛行走在银河之间。

        花园的面积其实颇小，石径看上去通往花园深处，但其实也只是利用一种视觉欺骗，让人以为这条路很远罢了。克罗只走了十几步就看见，在自己刚刚的视角看不见的地方，一座藤蔓生长编制而成的亭子立于一个小山坡之上。小亭子里挂着几个吊灯，将亭子里照的灯火通明。由于藤蔓生长的茂盛，再加上刚刚视角不合适的原因，克罗一开始还以为亭子里透出来的点点灯光是星星的光芒。此刻，透过藤蔓之间的缝隙，克罗可以看到一个身影正靠在躺椅之上，慢悠悠地微微摇晃着，刚刚自己看见的那只白兔正团在那人的怀里。

        克罗嗅到了庞大地神性，但却并没有从中感受到敌意。相反，他能感觉到，自己程序中属于廷达洛斯猎犬的那一部分正有些蠢蠢欲动——不过这种饥饿般的蠢动一直都存在，对于克罗来说，无视这种冲动的干扰并没有什么难度。

        “不用那么谨慎了，我没有疯，也没有变成怪物，更没有攻击你的意图。”一个温婉慈祥的女声从中传出“来坐坐吧，我想和您聊聊。”

        克罗没有立刻进去，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先用高维视界侦查一下。

        “怎么？难道你还怕我这个老太婆加害于你不成？”亭子里的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听起来确实是一个年迈老太太的声音。

        克罗使用了高维视界，刹那间，这个小小世界里的一切信息都尽收克罗眼底，正如看上去的一样，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只不过这个书中世界的大小甚至比看上去还要小不少。毫无疑问，对方一定能感知到自己使用的这个神术，甚至自己地这一行为已经微微地激怒了她。但克罗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他毫不介意再多杀几个试图挡道的人——他知道至少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自己已经在“杀”的路上无法回头了。

        伴随着克罗这一神术，亭子里的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而后她略带尴尬地说：“我能猜到你都经历了什么……谨慎也是好事……好事……”

        克罗笑了笑，对方连老人常有地絮叨都有，不由得让克罗感到颇有亲近之感。

        他抬脚前进，走到了亭子里面。

        亭子内的布置和克罗预想中地一样简单，只有一张编制躺椅，一台木质小圆桌。躺椅内一个年已花甲的老太太正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那只白兔，安逸地在躺椅内轻晃着。她的身形瘦削，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白色，但她双眼仍然熠熠生辉，完全没有一丝颓老之态。可是克罗的高维视界却告诉克罗，眼前的老人其实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她现在那副看上去颇为精神的双眼，其实不过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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