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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昆仑劫 孟津观兵
        公元前1048年，天气最热的时候，姬发和他的队伍整装待发。他和军师已经承诺辛甲：放心，如期赶到！

        但是，他不想以周侯或牧师的名义行动。因为牧师也好，侯伯也罢，都是纣王加封的。有那些头衔在，他就只能是他的臣子，而他的这次行动，就只能是“犯上作乱”。这对于近些年猛打仁义牌的岐周而言，是一个致命伤。

        他只想回到太子时代。那个头衔，与纣王无干，是君父给的。而君父已经作古，不再是纣王的臣子。主意已定，他让人在军中奉上君父的木质牌位，自己仍以太子身份，扶侍在侧。如此一来，这支大军就成了奉天承运、替天行道的不折不扣的仁义之师，与商君没有了一分一毫的上下级关系。

        队伍集结完毕，直接开拔毕方（今陕西咸阳），在君父墓前占卜、祭拜，誓师出发。同时派出信使，驰报西部盟邦，孟津汇合。

        一路过华阴出潼关挥师东进，远近友邦闻风赶来，到孟津时已达上百。大军稍事休整，观察动静。第三天一早正待启程，辛甲失魂落魄匹马而来，告诉他：事机不密，被纣王发现了，正到处抓人呢。箕子王叔被囚，比干王叔失踪，微子启出逃，父师疵、少师彊携礼器藏匿，他自己也是好容易才躲过搜捕，急急忙忙赶来报信儿。

        原来那比干的王府里有几个奴隶，平日里做牛做马挨打受罚，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好肌肤，却又忍气吞声无可奈何。这一天歃血为盟的几个王公贵胄聚在一块做最后的部署，不小心隔墙有耳，被两个奴隶听了去，当下跑出去找恶来，事情就败露了。

        姬发与军师听了，当即决定行动终止，原路返回。辛甲已经暴露，朝歌是回不去了，去岐周继续做他的史官吧。

        比较难办的是各路诸侯，人都来了，怎么跟他们解释？

        姬发说：无须解释。就说这是演练，没有别的意思。

        军帐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姬发悄悄地问辛甲：“胶鬲可有消息？”

        “只要王叔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他。”辛甲答。“而且就算王叔说了，他也可以不认，因为跟他联系的就微子启一人。我们议事的时候都避免提到他的名字，别人抓不到他的把柄。”

        “明白了。注意打探微子启的下落。”

        一声号令，前队变后队，向西进发。来时不让用的牧师大纛，呼啦啦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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